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畫仙同類產(chǎn)品仙劍游戲介紹

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系列是由中國臺灣大宇資訊股份有限公司(簡稱"大宇資訊"或"大宇")制作發(fā)行的電腦游戲,故事以中國古代的仙妖神鬼傳說為背景、以武俠和仙俠為題材,迄今已發(fā)行6代單機(jī)角色扮演游戲、1款經(jīng)營模擬游戲、1款網(wǎng)絡(luò)游戲。系列首款作品發(fā)行于1995年7月,榮獲兩岸當(dāng)時無數(shù)的游戲獎項(xiàng),還被眾多玩家譽(yù)為"曠世奇作",初代及三代還相繼于2004年和2008年被改編成電視劇。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系列與同公司的《軒轅劍》系列并稱"大宇雙劍",均被公認(rèn)為華人世界的兩大經(jīng)典角色扮演游戲系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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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妾身未明

作品名:仙劍奇?zhèn)b傳 作者:姚仙(姚壯憲)

  李逍遙與林月如來到后堂,只見劉晉元披衣坐在花圃旁,看著彩依指揮婢女們張開油幕錦緞,架在棚上,以保護(hù)牡丹。棚外還以細(xì)絲掛著小小金鈴,微風(fēng)一吹過,就會引起陣陣細(xì)碎的鈴聲,清脆悅耳。
 
  李逍遙道:“花旁掛著鈴當(dāng),可看還可聽,真是不錯。”
 
  林月如笑道:“這鈴當(dāng)才不是給你這傻鳥聽的,是用來趕走停在花上的鳥兒的。”
 
  見他們有說有笑,劉晉元冷冷地說道:“這是唐宮舊典,載于『開元天寶遺事』,怎么會有人不知?”
 
  李逍遙自知書讀得不多,卻也不生氣,笑道:“這書我確是沒看過,是教人養(yǎng)花的嗎?”
 
  劉晉元皺了皺眉,道:“俗不可耐!”他轉(zhuǎn)頭對林月如時,又換了張臉,殷勤地說道:“如妹,妳瞧,我參酌古人的記載,以白牡丹的名種『玉樓春』、『一百五』、『玉千葉』重新接枝,一定能培育出最極品的綠牡丹!”
 
  林月如笑道:“我也沒學(xué)過種花,你說的我可不懂,什么玉千葉、玉樓春?牡丹還有這些名字等級嗎?”
 
  劉晉元道:“世間佳物皆有等差,牡丹當(dāng)然也分等級,我方才給妳的那朵魏紫,就是上等的名種,有『花后』之稱,與妳最為相配了。”
 
  李逍遙好奇地問道:“花還封后?那有沒有封王的?”
 
  劉晉元道:“牡丹花王是『姚黃』,也是京師第一名品,不過現(xiàn)在正在栽培的歐家碧,比姚黃還要高一級,這是北宋宣和年間入貢的,花是綠色,絕對是稀世之珍。”
 
  林月如道:“花長成綠色,那有多難看?還是紅黃紫白比較正常。彩依嫂嫂,妳說對不對?”
 
  彩依道:“只要是花兒,我都喜歡,什么顏色都好。”
 
  見她那柔婉的樣子,李逍遙突然問道:“彩依姑娘,妳說妳家在蘇州,是做什么的?”
 
  彩依道:“只是點(diǎn)小生意。”
 
  “妳學(xué)過蒔花藝草?”
 
  彩依搖了搖頭,李逍遙又問道:“學(xué)過武功?”
 
  林月如當(dāng)李逍遙在開玩笑,彩依也微笑道:“賤妾連跑都跑不快,從沒學(xué)過武功。”
 
  李逍遙道:“那么妳真是個奇人,沒學(xué)過養(yǎng)花,卻能把花養(yǎng)得那么好;沒學(xué)過武功,卻……”
 
  他故意說到這里,就不說了,負(fù)手繼續(xù)觀花,隨便撥了撥金鈴,像是在把玩而已。
 
  彩依似乎并未覺得哪里不對,道:“我也是亂種的。”
 
  劉晉元不屑地一笑,道:“她就是不懂得牡丹。”
 
  林月如驚奇地說道:“嫂嫂把這些花種得這么好看,又不是你種的,你這書呆子倒說她不會?”
 
  劉晉元強(qiáng)辯道:“種得多未必就是懂啊,就像會牛飲狼籍之人,未必懂得品嘗美食。這些只是隨便種,長得雖密,卻是名品與劣種混雜,不懂的人看了只說是好看,行家見了卻要笑死呢!”
 
  林月如不悅地說道:“你說這些花是名品與劣種混雜,可它們長得一樣好,一樣動人,不就夠了嗎?”
 
  劉晉元道:“牡丹與俗花不同,歷來名品都是花匠們判紅辨白,移枝接木,與造化爭妙,擇優(yōu)汰劣之下才產(chǎn)生的,那是多少心血結(jié)晶,與胡生亂長的俗品根本不該同日而語。”
 
  “自生自長的牡丹,怎么會比匠人栽培的牡丹沒有價(jià)值?你才是不懂護(hù)花惜花的人呢。”
 
  林月如不斷搶白劉晉元,見劉晉元生氣的樣子,彩依柔聲道:“公子是根據(jù)古人的記載來看花愛花,把花的典故和身世,看得一清二楚,我很喜歡聽公子告訴我這些花的來歷和名字呢。”
 
  林月如奇道:“妳這么會種花,卻不懂得品種?”
 
  彩依道:“嗯,我只是隨便種的,只知道讓花開得更大更鮮艷,還有更香,可是什么品種之說,我完全不懂。公子跟我說了,我才知道有這么多名字,像黃色的就分成『姚黃』、『御衣黃』,還有分正暈、倒暈,學(xué)問真大。”
 
  林月如道:“牡丹一向嬌貴,妳隨便種還能種得這么好,真是不容易。”
 
  彩依微笑道:“只是關(guān)心花兒罷了。”
 
  此時劉晉元顯出些倦容,彩依一見,便拿著小絹兒輕輕沾了沾他的臉,絹帕上的香氣似有若無地飄進(jìn)李逍遙與林月如的鼻端,令人精神一振,劉晉元看來稍微提了點(diǎn)神。
 
  彩依親自扶起劉晉元,道:“相公請入內(nèi)歇息,待妾身為您煎藥。”
 
  劉晉元道:“我精神很好,月如妹,我還想跟妳多聊聊……”
 
  林月如道:“你還是去休息吧,看在云姨的面子上,先把你這身子養(yǎng)好再說。”
 
  說完,便一拉李逍遙,道:“我們走吧!”
 
  劉晉元臉色難看地被彩依扶回去,李逍遙還回過頭看了看彩依扶持劉晉元的樣子,她的步伐小,走起路果然是危危若玉山之將崩,并不像會武功的樣子。
 
  可是那小孩又不像在說謊,還是彩依特別隱瞞了武功根底?
 
  林月如表面上大剌剌的,其實(shí)心思頗為細(xì)密,李逍遙對彩依詢問時,她便已看出了不對。回到李逍遙歇息之處時,林月如才問道:“你剛才在疑心什么?”
 
  李逍遙將那孩童所見之事,說給林月如聽。林月如聽了也十分驚愕,呆了一會兒,才道:“她凌空躍過山谷,不會吧?”
 
  李逍遙道:“那孩童沒道理說謊,如果他真的見到這種事,那其中必有文章。”
 
  兩人商議不出個所以然來,如果彩依真的有所圖而來,那么她圖的又是什么?
 
  已至深夜,在后花園的牡丹叢掩映之下,靜悄的雪白小樓內(nèi),傳出一聲清脆的瓷碗破裂聲。
 
  “拿開!我不要喝!”
 
  劉晉元的怒斥聲中,夾著彩依柔弱的輕嘆。
 
  “相公,求求您別使性子,怒火攻心,這樣您的病是好不了的……”
 
  劉晉元哼地一聲,背對著彩依。
 
  彩依咬著唇,蹲在地上,慢慢地收拾著破碎的瓷片,動作還是那么輕緩,簡直像是一朵在藥香中停佇顫翅的蝶兒。
 
  見她那溫順的模樣,劉晉元心中不禁生出些許愧意,但惱羞成怒之下,口氣更加嚴(yán)厲:“妳每天給我喝的藥,根本不是用來治我的病的,而是迷藥!對不對?”
 
  彩依轉(zhuǎn)過頭看著她,有些訝異,道:“相公,您……您何出此言?”
 
  劉晉元道:“我說什么,妳心里有數(shù)!”
 
  彩依輕輕嘆道:“妾身實(shí)在不知。不過,妾身卻知道公子心情不佳,是為了什么。”
 
  “妳又知道了?”劉晉元反問。
 
  彩依道:“公子您心念著林姑娘,見她與李公子親愛無猜,心中非常難過,妾是知道的。林姑娘總有一天會知道公子是個心慈性善、溫柔體貼的人,她會改變心意的,公子您千萬要寬心……”
 
  劉晉元聽了,非但不喜,反而更加氣憤地喝道:“妳懂什么?住嘴!”
 
  彩依一怔,低下了頭不語,長長的眼睫輕顫著。
 
  劉晉元道:“妳見我喜歡月如,一點(diǎn)也不嫉妒?一點(diǎn)也不生氣?”
 
  彩依聲音微弱地說道:“妾身知道自己的地位,若非夫人收容……”
 
  “好了!”劉晉元?dú)獾媚樕细‖F(xiàn)紅暈,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:“妳說來說去,就是為了報(bào)恩才嫁給我的,是不是?”
 
  彩依道:“知恩圖報(bào),乃是天經(jīng)地義。再說,能嫁給公子,妾……妾心滿意足,絕非只為了報(bào)答而已……”
 
  彩依眼中微現(xiàn)淚光,凄楚之態(tài),讓劉晉元稍稍平息了怒火,道:“哼!如果真的像妳所說的這樣,為何大禮以后,妳……妳夜里總是另床而睡?在妳眼里,我只是個病弱的廢人,妳根本就不想嫁給我,對不對?”
 
  彩依的頭低垂著,輕道:“相公身體欠安,等您病好了,只要公子不嫌賤妾陋質(zhì),妾身自然愿薦枕席……”
 
  劉晉元靜默不語,一會兒才道:“妳還認(rèn)為我念著月如,只把妳當(dāng)成嫁來沖喜的,沒當(dāng)妳是妻子,是不是?”
 
  彩依沒有作聲,劉晉元道:“我……唉!彩依,妳可知道我為妳隱瞞了多少事?妳當(dāng)我是個無情的木石嗎?”
 
  彩依抬起頭來,望著劉晉元,眼中滿是不解。
 
  劉晉元道:“若不是妳身上疑點(diǎn)重重,我又怎會對妳猜疑?”
 
  彩依驚慌地問道:“妾身有什么地方,讓公子疑惑?”
 
  劉晉元道:“我就直接問了,為何每夜我喝了妳給我的藥,就會昏睡數(shù)個時辰不醒人事?”
 
  彩依一怵,不安地說道:“可能只是公子您病體未愈,太過勞累了……”
 
  “哼,是嗎?我告訴妳吧!昨晚我便沒喝這藥,清醒得很!妳的行動我全看見了。”
 
  彩依“啊”地一聲驚呼,十分驚恐。
 
  劉晉元見狀,逼問道:“我問妳!每天晚上我昏睡的時候,妳都跑到哪里去了?”
 
  “我……妾身并沒有到哪兒去啊……”彩依語氣心虛,讓劉晉元更惱怒。
 
  劉晉元冷笑道:“沒上哪兒?妳不承認(rèn)就罷了,還有另一件事妳能否認(rèn)嗎?妳說妳父母是蘇州船商,舉家出游,遇上盜匪,才落難流落京城。妳說的這些事,我都叫人調(diào)查過,根本從頭到尾,全是假的!”
 
  彩依睜著一雙明眸,望著劉晉元,說不出話來。
 
  劉晉元逼問道:“妳說!妳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?!”
 
  彩依束手無策,道:“相公……請您相信賤妾,妾身做的任何事,都是為了您……求求您把剩下的藥喝了,這些藥是妾身辛辛苦苦去采來的,世間也只有這種藥才能醫(yī)好您的重病。”
 
  彩依由屏風(fēng)邊的紅泥小爐上倒出了殘余的半碗藥湯,捧到劉晉元面前。
 
  劉晉元沉著臉道:“哼!我的病,所有大夫都束手無策,難道依妳這不知哪弄來的偏方,就會有效?”
 
  彩依道:“請相公相信我,只要三日,再服完最后這三日的藥,您的病就會完全好了。”
 
  劉晉元大聲道:“我絕不再喝那種來路不明的藥!”
 
  說完,伸手一推,將彩依推得踉蹌退了好幾步,手中磁碗內(nèi)的藥全潑灑在地。
 
  望著那一地狼籍,彩依悲傷地輕道:“相公,您這是何苦……”
 
  劉晉元道:“我問妳,妳到底是出身何方?為何要編造理由欺騙我?”
 
  看似柔弱的彩依堅(jiān)決地說道:“我沒有騙您……”
 
  劉晉元?dú)獾冒l(fā)抖,倏地掀被起身,套上了鞋。彩依驚慌地說道:“公子,夜深天涼,您要去哪兒……?”
 
  劉晉元道:“妳總是不肯說實(shí)話,我再也不相信妳了,我要告訴娘,今后我再也不踏入此樓半步!”
 
  劉晉元隨便披了件狐裘,便往外走,彩依流著淚連忙拉住他,道:“相公,相公……您不要賤妾了嗎?”
 
  劉晉元冷著臉道:“我無法與滿口謊言的人相守終生,妳倒問問自己:為何總是要騙我?”
 
  彩依面色蒼白,劉晉元揮開了她,往外欲走。
 
  彩依突然道:“相公,請聽妾身最后一言!”
 
  劉晉元停步,轉(zhuǎn)過身望著她,彩依粉袖一揮,一陣似有若無的清香令劉晉元眼前一眩,差點(diǎn)站身不穩(wěn)。
 
  “妳……”
 
  劉晉元頹然軟倒,被彩依及時扶住,已然昏了過去。
 
  彩依抱著他,凄楚地說道:“相公,妾身有千萬分的苦衷啊!”
 
  她攙扶著劉晉元,將他扶上床榻,溫柔地覆好了被子,含情脈脈地看著他,輕嘆了一聲,才放下垂簾,轉(zhuǎn)身往外行去,步至圍欄,突然化作一道銀光,飄往天際,消失在夜空中。
 
  由屏風(fēng)后面,繞出了兩個身影。
 
  “追!”
 
  李逍遙與林月如相視一眼,便以輕功追了出去。
 
  李逍遙有了食妖蟲所化的功力,不但內(nèi)力變高強(qiáng),更有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變化,見妖蹤如凡跡,他一清二楚地看見彩依身影翩連,像一道光影一般,閃入長安外的漆黑森林。
 
  李逍遙振氣疾追,赫然發(fā)現(xiàn)此林彌漫著一股極強(qiáng)的妖氣,撲鼻瘴厲逼得李逍遙難以近前。
 
  李逍遙勉強(qiáng)再進(jìn)入樹林中數(shù)尺,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中,根本找不到任何活物,也不見彩依的行蹤了。
 
  李逍遙擔(dān)心林月如也追進(jìn)來,會受瘴氣所害,便很快退了出去,林月如也方才趕到。
 
  林月如喘著氣,問道:“怎樣?看見她沒有?”
 
  李逍遙搖了搖頭,林月如探頭看著這漆黑陰森之地,道:“彩依她進(jìn)這處森林了?”
 
  李逍遙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林月如吸了口氣,道:“此林是有名的毒仙林,不但長了許多有害的花木,就連毒蟲也特別的多,她怎么會進(jìn)入此地?”
 
  李逍遙道:“聽她與劉兄的對話,她的藥方都是在這個林子里采的吧?”
 
  林月如臉色變了,看了看樹林,又想了想,實(shí)在不敢置信。由此林取出來的藥草,多半是毒,難怪她要苦苦隱瞞。
 
  “怎么會這樣呢……”林月如喃喃自語。
 
  原本李逍遙以為:彩依身上常有股醉人的花香,也許是經(jīng)常接觸牡丹的緣故,可是現(xiàn)在看來,她卻大有問題。這其中的邪惡意味,教人無法釋懷。
 
  李逍遙與林月如重回尚書府,先進(jìn)入后院小樓內(nèi)看劉晉元。他昏睡在床榻上,雖然氣色看起來還好,但一想起彩依不知道有何企圖,李逍遙與林月如還是覺得不安。
 
  林月如試了試劉晉元的氣息,又按了按他的脈,道:“奇怪,他只是睡著了,并沒有中毒的跡象。”
 
  說完,便搖了搖劉晉元,喚道:“劉大哥,你醒醒,你還好吧?”
 
  劉晉元恍惚地睜開眼睛,有點(diǎn)茫然。一見到面前的林月如,登時清醒了,疾坐而起,道:“如妹,是妳救了我?”
 
  林月如道:“也不是啦,我只是叫醒你而已……”
 
  劉晉元拉緊了林月如的手,感激萬分,道:“多謝妳,如妹,要不是妳,我一定被那妖女所害了。妳一定不相信,彩依他……”
 
  林月如道:“我和逍遙哥哥都瞧見了。”
 
  “你們都親眼看見了?”劉晉元問道,回想起方才他被彩依瞬間迷昏,心悸不已,道:“彩依她……她會使妖法,我早就懷疑她不是人類!她一定是妖怪,要來害我的!”
 
  林月如道:“晉元大哥,你為何早就疑心她是妖怪?”
 
  劉晉元猶疑了一會兒,才嘆道:“事實(shí)上,只有我知道她的許多秘密,她從不吃人吃的東西,以前我就奇怪,逼著她吃,她就是不肯,后來我見到她私下以花為食,就覺得很奇怪了。”
 
  這確實(shí)是頗怪的,劉晉元看起來心情也很痛苦,道:“我疑心她不是凡人,她對我細(xì)心照顧,我也不忍疑心她有惡意,直到昨天,我……我無意中撞見與一只看起來很可怕的蜘蛛說話,那只蜘蛛足足有這個床那么大……”
 
  “什么?”李逍遙驚道。
 
  劉晉元打了個冷顫,道:“當(dāng)時我嚇昏了,等我醒來,追問她是怎么回事,她卻說是我看錯了,沒什么蜘蛛,可是我確定我的眼沒花!我真的見到一只和這個床一樣大的可怕蜘蛛!”
 
  如果毒物長得巨大如床,那一定是妖,而且是法力高強(qiáng)的毒妖!難道彩依是那只蜘蛛妖的手下,接近劉晉元,有著可怕的陰謀?她消失在以毒物聞名的樹林中,更增加了不少的可能性。
 
  見李逍遙與林月如面面相覷的樣子,劉晉元忙道:“如妹,妳一定要相信我,這樁婚事是爹娘擅自作主的,我對她從來沒有感情。妳可知道……這些日子我有多痛苦嗎?”
 
  林月如道:“晉元大哥,你不能因?yàn)檫@樣,就抹煞大嫂對你的好!”
 
  劉晉元看來已經(jīng)嚇壞了,連聲道:“那都是假的,起初我也是相信的,可是接二連三,她的真面目越來越明顯,我再與她朝夕相處下去,早晚會被她所害……”
 
  林月如安撫道:“晉元大哥,你冷靜點(diǎn),此事還容細(xì)細(xì)詳查……”
 
  “再等下去,我一定會被她害死,”劉晉元下了床,道:“我要去找我娘商量,取消這婚事!”
 
  林月如拉住了他,道:“你別急,姨丈值宿宮中,云姨作得了主嗎?”
 
  “娘不能作主,難道爹會眼睜睜見我死于妖物之手?”
 
  劉晉元往外便走,李逍遙與林月如只得跟著他,一同步至東廂,來到尚書夫人平日坐息的耳房。尚書夫人在榻上談著家中事務(wù),除了丫鬟阿香、阿萍捧著暖爐侍立在旁外,尚書府的長史、大小管家,也恭謹(jǐn)?shù)刈谝慌裕卮鸱蛉说膯栐挕?/div>
 
  見到劉晉元披裘而至,尚書夫人大吃一驚,連忙推開金蟒線靠枕,執(zhí)著劉晉元的手,道:“元兒,你怎么出來了?天這般涼,你只穿這樣?彩依呢?”
 
  劉晉元立刻道:“娘!您快去請爹回來做主,否則兒只怕會死得莫名其妙!”
 
  劉夫人驚慌地將他拉上了榻,將自己的貂皮披肩披在他身上,又叫阿香去取綢襪暖踏過來,免得凍著劉晉元的雙腳。看劉夫人緊張得這樣,李逍遙不禁覺得有點(diǎn)好笑,難道劉晉元被風(fēng)吹一下就會散了?
 
  劉晉元頗為不耐,道:“娘,別管這些了,兒就要死了!”
 
  劉夫人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,纖指輕輕彈了一下他的臉,道:“不孝的東西,說這話傷娘的心。到底發(fā)生什么大事了,你說啊,彩依呢?”
 
  劉晉元道:“就是彩依她要害我,娘,您要救救孩兒!”
 
  劉夫人道:“說這什么話?彩依為什么要害你?”
 
  劉晉元道:“彩依她……她是妖怪!她會施妖法,我親眼見到了。”
 
  劉夫人抹著他的臉,愛憐地說道:“怎么可能呢?元兒,你和彩依吵架了?明天我會跟彩依說說,教教她。”
 
  劉晉元道:“彩依是妖怪,她要害我啊!您怎么就是不信?”
 
  劉晉元那堅(jiān)持的樣子,讓劉夫人有些不知所措,婢女阿香道:“夫人,少爺可能是夢饜未醒,或是受了驚嚇也說不定。”
 
  劉晉元怒道:“不是這樣的!”
 
  劉夫人卻顯然認(rèn)為阿香之言有理,溫色道:“娘燉了兩份蓮子燕窩湯,一會兒叫阿萍送去,給你和彩依補(bǔ)補(bǔ)身子。聽娘的話,回房去躺著。”
 
  劉晉元抽開了被劉夫人握著的手,道:“不要,我不要回去那里!我會被彩依害死的,我會被害死的!”
 
  這時,見到一旁的李逍遙與林月如,劉晉元指著他們,道:“如妹也見到了,娘,不信妳問問她!”
 
  劉夫人望向林月如,林月如神色有點(diǎn)怪異,雖然她也覺得彩依行止可疑,可是總覺得必有內(nèi)情,要她說彩依是妖怪,她總覺得不大妥當(dāng),因此一直沒有說話。
 
  “月如,有這回事嗎?”
 
  林月如道:“這個……彩依是有些奇怪……”
 
  “哦?”劉夫人奇道:“彩依怎么奇怪?”
 
  劉晉元道:“如妹,快把妳們見到的告訴我娘。”
 
  林月如道:“其實(shí)……也不是很怪,只是有點(diǎn)……唉,罷了!”
 
  林月如只得把她與李逍遙見到的事,簡單地重復(fù)給劉夫人聽,劉夫人越聽臉色越是沉重,抱著劉晉元,輕輕地發(fā)著抖,幾乎無法相信。劉晉元又在一旁加重說法,把自己見到的怪事也都說了,說到后來,劉夫人抱住了劉晉元,面無人色。
 
  “這……怎么會有這樣的事?我的元兒……這,這該如何是好?”
 
  阿香道:“夫人,上國觀的國師法力高強(qiáng),不如請他來為少爺收驚除祟。”
 
  劉夫人道:“這么做成嗎?”
 
  她已驚得有些失措,如果真的有個妖怪在家中,還直接傷到她的獨(dú)生愛子,那可是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恐怖,她看了看林月如,希望林月如會有些更好的想法。
 
  找上國觀的國師來抓妖除祟,是不是太過夸張了?林月如一時也委實(shí)難決。李逍遙倒是開口了,道:“我看這個主意不錯,如果彩依姑娘不是妖,而是有苦衷,被誤會了,那么請國師作法,也傷害不了她,能安晉元兄之心,也是件好事。”
 
  李逍遙之言,令劉夫人也覺有理,心下稍安,道:“李公子所言甚是,元兒,彩依是你的妻室,你愿不愿意請國師來除祟,對付她?”
 
  劉晉元道:“一切全憑娘作主。”
 
  劉夫人嘆道:“唉,你都娶了妻了,性子還是這般軟弱,如何自立呢?罷了,若彩依真的是妖怪,一定得快解決這事。阿香,阿萍,周爺,你們馬上到上國觀,傳我的意思,請國師馬上到尚書府來設(shè)壇。”
 
  周爺乃是尚書府的長史,地位也不小,以他代表劉夫人去請國師來,還算是禮數(shù)之內(nèi)。周長史領(lǐng)命而下,劉夫人摟著劉晉元,嘆道:“災(zāi)難,災(zāi)難啊!”
 
  劉晉元又有些精神不濟(jì),劉夫人命幾名婢女帶他到自己的廂房去歇息,也跟著一起去照顧劉晉元。李逍遙與林月如不便跟去,兩人便隨意在園中閑步,商議彩依是否真的是妖怪。
 
  不一會兒,聽見幾名劉夫人房里的婢女捧著劉晉元的衣物經(jīng)過,其中一人道:“我也覺得少夫人有些古怪,但是……少夫人對待少爺絕對是真心的。”
 
  “是啊,我覺得少爺?shù)纳碜右呀?jīng)比以前好多了,怎么可能被害呢?”
 
  另一婢女道:“少夫人好可憐,她怎么會是妖怪?一定是少爺病昏頭,看錯了……”
 
  “妳們說少爺會不會休了少夫人哪?”
 
  她們議論著走過回廊,沒注意到院中的李逍遙與林月如。
 
  若彩依那樣溫柔可人的女子竟是妖怪,實(shí)在令人傷心。林月如心緒不佳,身子輕縱,踩在圍墻上,像貓似地走著。李逍遙沿墻而行,仰頭對她說道:“妳很愛爬高?”
 
  林月如道:“我心情不好的時候,就喜歡在高高的地方走路。”
 
  “為什么?”
 
  “沒有為什么。”
 
  “那我可以上去嗎?”
 
  “腿長在你身上,隨便你。”
 
  李逍遙足尖一點(diǎn),也躍上墻頭,尚書府戒備森嚴(yán),因此墻也比尋常人家要高出許多,在這么高的墻上遠(yuǎn)眺京城,確實(shí)會讓人胸中滯氣略消。
 
  李逍遙笑道:“果然是個散心的好法子。”
 
  林月如不答腔,快步疾行了一會兒,才回頭對身后的李逍遙道:“我問你,如果靈兒妹妹和彩依姑娘一樣,都不是凡人,你怎么打算?”
 
  李逍遙一怔,道:“靈兒絕不是壞人,也不是妖怪,我相信她。”
 
  林月如道:“事事可以由你說相信就照本而行的嗎?我也不相信彩依嫂嫂是妖啊!”
 
  李逍遙道:“別胡思亂想了,她如果不是,請來國師作法也就對她無傷了,不是嗎?”
 
  “如果是呢?”
 
  “那……”李逍遙抓了抓頭,道:“那就只好被收了……”
 
  林月如怒道:“什么叫那就只好被收了?妖怪難道就不會真心對別人好嗎?她對劉大哥好,又為何要被傷害呢?”
 
  李逍遙道:“妳問我,我怎么知道?妳怎么不自己問問她?”
 
  此時,一陣香風(fēng)飄至,李逍遙查覺出是彩依的氣息,立刻隨著風(fēng)向以輕功趕至。李逍遙比彩依快了一步,擋在后苑小樓之前。
 
  彩依正好落地,正要入內(nèi),一見到李逍遙,便大吃一驚:“啊!”
 
  李逍遙道:“彩依姑娘,妳的輕功很好。”
 
  彩依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,不知該如何回答。李逍遙見她腕上掛著藤籃,籃中滿是花草,發(fā)出陣陣香氣。她身上的衣裳不但有點(diǎn)臟了,還扯破了些地方,看來有些狼狽。但美人粗服亂頭,不掩國色天香。
 
  林月如已經(jīng)趕至,見李逍遙和彩依對峙著,便道:“彩依嫂嫂,這么晚了,妳去哪里?”
 
  彩依回頭見林月如,又看看李逍遙,知道行蹤被他們注意了,只好坦承道:“我去外頭找相公所需的藥草。”
 
  林月如道:“這附近有可醫(yī)治表哥的藥草,妳怎么不告訴御醫(yī),讓他們?nèi)ゲ桑窟@樣妳一個婦道人家也不用深夜出門,多惹是非了。”
 
  彩依輕道:“嗯,我知道了,多謝林姑娘關(guān)心。”
 
  林月如道:“是在哪里可以采到這些藥草,妳告訴我吧,我叫人采去!”
 
  彩依卻面帶難色,道:“這……這不行的……”
 
  林月如與李逍遙互望了一眼,林月如問道:“為什么不可以?!”
 
  彩依道:“因?yàn)殚L有藥草的樹林里,很多毒蜘蛛,還有些花草是具有毒性的。不知道的人一旦誤闖,只怕兇多吉少……”
 
  “那妳又為何可以只身進(jìn)入樹林,毫發(fā)無傷?”李逍遙問道。
 
  彩依有點(diǎn)驚慌,閃過了這個問題,道:“對不起,相公在等著我去為他煎藥,告辭了。”
 
  彩依越過李逍遙,就要往小樓內(nèi)而去。林月如道:“妳不用為他煎藥了!”
 
  彩依疑惑地回頭看林月如。
 
  林月如狠下心來,道:“表哥他不在小樓里,他已經(jīng)去告訴云姨,并且移榻到云姨的房去了。”
 
  彩依臉色蒼白,默然了一會兒,才低下了頭,緩緩地步入樓中。那背影顯得沉重落寞,令人十分不忍。
 
  林月如道:“妳可知云姨她請了上國觀的國師來作法?”
 
  彩依沒有反應(yīng),但背影顯得更單薄,細(xì)不可聞地輕嘆了一聲。
 
  林月如大聲道:“妳為何不明說自己的身份呢?妳……妳現(xiàn)在離開,還來得及……”
 
  彩依柔聲道:“我不能離開,相公的病還沒有好。”
 
  “可是上國觀的國師馬上就要來了……”
 
  “讓他來吧。”
 
  彩依頭也不回地進(jìn)入小樓,李逍遙看著彩依的背影,感到說不出的愁悵。
 
  林月如跺足道:“她怎么不走?”
 
  李逍遙道:“她不走必有她的道理,還是順其自然吧!”
 
  透過鏤窗向里看,彩依果然從容不迫地整理著花木藥材,升火準(zhǔn)備煎藥。動作里的一派優(yōu)雅,完全看不出驚慌緊張的樣子。
 
 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她進(jìn)入毒仙林,又無法交待理由,李逍遙也無法想象她可能別有居心。
 
  不久便有十來名道士、僮子們乘著車馬,魚貫進(jìn)入尚書府。
 
  尚書夫人親自到前庭迎接,最華麗的一頂大轎中,走出了一名瘦得像會被風(fēng)吹走,眼神精干的道士。
 
  他的前方有兩名護(hù)法,持著桃柳,以桃枝及柳枝沾水,灑在國師要走的路上。
 
  尚書夫人道:“信女參見國師。”
 
  這名上國觀的觀主,乃當(dāng)今皇上御封欽點(diǎn)的護(hù)國之師,據(jù)說求雨乞晴,無不應(yīng)驗(yàn),還常進(jìn)獻(xiàn)丹藥,讓皇上龍?bào)w長健,永生不死,他的法力之高強(qiáng),足以護(hù)持朝廷。因此他根本不見凡夫俗子,只應(yīng)貴戚名門之召請。
 
  國師道:“夫人免禮,聽說令公子受妖邪所祟?”
 
  尚書夫人道:“是啊,請國師救救我兒!”
 
  國師一揮拂塵,倒真有幾分仙袂風(fēng)飄的神韻,道:“當(dāng)今圣澤普照,居然有邪魔堂而皇之地闖進(jìn)尚書府里行惡,實(shí)足以慫動本朝之聽!先讓本道看看令公子的氣色吧!”
 
  尚書夫人道:“元兒又昏睡不醒了,請隨我來。”
 
  對這國師的滿口愛國官腔,林月如頗覺不喜,對這國師的法力也有點(diǎn)存疑。
 
  大批隨從跟到后堂的院外,就不便進(jìn)入,只有李逍遙、林月如以及國師得以跟著尚書夫人進(jìn)入。
 
  房內(nèi),劉晉元昏沉地睡著,李逍遙見到他的氣色,也吃了一驚,他竟比剛才憔悴了許多,短短幾個時辰,就會把人弄得這樣蒼白?
 
  國師看了劉晉元一眼,便凝重地說道:“嗯,公子兩眼泛青、經(jīng)脈浮腫,眉宇間凝結(jié)著紫黑之氣,這八成是中了極厲害的巫毒。”
 
  尚書夫人驚問:“巫毒?”
 
  國師道:“此巫毒乃是咒術(shù)加上毒蠱,施在人身上,只有道行極高的苗族巫師,或毒物所幻化的精怪,才會使這類的邪術(shù)。”
 
  尚書夫人急問道:“這有得解嗎?”
 
  國師道:“此毒甚惡,通常有施毒的人才能解。”
 
  尚書夫人問道:“這……怎么會這樣?我兒還有救嗎?”
 
  國師道:“本道無法確定。而且,令公子體內(nèi)不只一毒而已。”
 
  “什么?”
 
  “他體內(nèi)有另一種不明的之毒,奇怪的是,凡人若同時中了兩種這樣的毒。即使毒未發(fā)作,不出七日之內(nèi),早就元?dú)饪萁叨隽恕_@不明之毒卻不強(qiáng)不弱,正好抑制住了巫蠱毒性。”
 
  “那……那會制著多久?這樣不好不死的,也不成啊……”
 
  國師屈指算了算,道:“短時間之內(nèi),這兩毒都還不會發(fā)作,不過如今是巫蠱盛而它毒衰,已經(jīng)很危險(xiǎn)了。依令公子的脈象推算,中毒至少已有一個月以上了,他怎么可能支撐至今?”
 
  尚書夫人道:“都是由我媳婦熬了藥方,給元兒服用,才撐至今日。”
 
  “哦?”國師捻了捻須,沉吟片刻,道:“此事大有蹊蹺,不知是否方便前往公子居所一探?”
 
  “當(dāng)然,國師請。”
 
  尚書夫人憂心害怕,眾人又前往后院的雪白小樓,一到牡丹庭外,國師便沉著臉,道:“時節(jié)未至,此花開得妖異!夫人,這些花種了多久了?”
 
  “這……這是我媳婦種的,也沒有多久……”
 
  國師冷笑一聲,昂首闊步,進(jìn)入樓內(nèi),彩依早就不在了,不知到了何處,林月如暗暗希望她已經(jīng)逃走了。可是看看室內(nèi),她所采來的藥草也都不在。
 
  國師只以銳利的眼光看了一遍,便道:“好重的妖氣!妖怪一定就在這附近,尚未遠(yuǎn)離。”
 
  連國師都這么說了,尚書夫人對彩依又是心痛,又是不解,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她這單傳的兒子,尚書夫人道:“請國師請您想想辦法,解救我家這一線香火。”
 
  國師道:“夫人請寬心,本道此行,已知有這一役,故有備而來。”
 
  他即刻下令那十幾名道士及僮子,在后院搭起通天壇,擺上法器諸物,一下子就全備好了。清雅的庭院立起大壇,燒起丹鼎火爐,立刻變成法事之庭。
 
  此時天色已微微蒙亮,國師散著頭發(fā),燒紙揚(yáng)劍,寫了張血符,便登上了壇,取符高聲道:“天靈靈、地靈靈,四方神明聽我令……啊?”
 
  他手中之符無火自燃,燙得他連忙脫手。
 
  壇下眾人不明其理,見到國師手中的符自動燒起來了,還以為是國師法力高強(qiáng),無不低聲贊嘆。
 
  國師知道對方法力不弱,不是他以前所遇到的那些小小妖靈可以比擬,心中不禁發(fā)虛。老實(shí)說,他并不會乞雨求晴,而是懂得望云氣,知道天候的變化,所以能夠在事先設(shè)壇作法,等著降雨。至于進(jìn)獻(xiàn)的長生不老丹,那就只有皇帝知道其實(shí)是春藥了。煉制陰陽丹這方面,他可是個如假包換的高手。也因?yàn)樵谄琰S之術(shù)上,他確實(shí)有過人的本領(lǐng),看劉晉元的病時才能比別人看得更明白。
 
  國師從沒見過這種真的有法力的妖,一時之間,有點(diǎn)緊張了起來,持著銅鈴的手有點(diǎn)兒抖。
 
  壇下的尚書夫人及闔府管事、仆婢,都緊張地看著他,不少人更是雙手合十,虔誠地為劉晉元祝禱著。
 
  國師一面喃喃念咒,一面搖起銅鈴,大喝一聲,將符水噴在另一張黃紙上,道:“天師金剛降魔符!”
 
  符紙又猛地竄燒起來,他急忙甩開。
 
  這下子壇下的人都瞧見了國師驚慌的樣子,不禁有點(diǎn)奇怪。
 
  國師怒道:“大膽妖孽,竟敢戲弄本天師!還不快給我現(xiàn)形!”
 
  國師一把抓起木劍,朝空劈畫,面前的丹爐濃煙漸烈,國師大聲道:“休怪我拿出真本領(lǐng)了!太上老君、急急如律令,天兵天將、速速駕臨!”
 
  眼前繚繞的丹爐白煙,突然幻作猛虎之形,朝國師噗去!
 
  “哇!”國師大驚,踉蹌跌退了好幾步,整個人從壇上滾了下來。
 
  “國師!”“師父!”
 
  道士、弟子、僮子們叫道,一擁而上,像螞蟻雄兵一樣,及時把落下的國師接住。
 
  “妖……妖怪……”
 
  國師面無人色,被放下來時還站不穩(wěn),腿都軟了,攙著弟子才勉強(qiáng)站立。
 
  尚書夫人道:“國師,您還好吧?”
 
  “我還好,還好……”
 
  “那妖孽……?”
 
  國師一聽便嚇得身子抖了一下,喘著氣,一會兒才道:“這……這等邪妖,絕非凡物,今日匆匆設(shè)壇,未曾備齊法器。夫人您還是擇個吉日良辰,再重新設(shè)壇除妖吧!”
 
  尚書夫人道:“今日時辰不對?周爺,您翻翻玉匣記,哪天是好日子?”
 
  周長史想都不想,便說道:“夫人,我記得后天午時,陽氣絕盛,是個大好的日子。”
 
  尚書夫人道:“那就請國師后日午時……”
 
  國師忙道:“不成,不成,皓親王府已經(jīng)定了那天要我去作法了。”
 
  周長史道:“大后天也還是好日子……”
 
  “大后天我要入宮為娘娘們主持齋禮,一入宮便得十天八天。”
 
  “這……”尚書夫人憂心地說道:“我們元兒這樣的情況,還能支持多久?”
 
  國師道:“依我看,不出七天就……嗯,我實(shí)在分身乏術(shù),夫人您不如另請高明吧!撤壇!”
 
  一聲令下,眾弟子及僮子便上前收器除壇,國師也像逃似的進(jìn)入轎中,也不等僮子替他灑桃柳清露了。尚書夫人還急得不斷地求國師,國師不是顧左右而言它,就是以一些“生死有命,富貴在天”之類的泛泛之辭安慰她。
 
  尚書夫人眼睜睜地看著國師的車隊(duì)離去,心急如焚。
 
  “怎么辦?這可怎么是好?元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,我怎么向劉家列祖列宗交代啊……”
 
  見尚書夫人悲痛萬分,林月如道:“云姨,妳別傷心了,我看那國師不過是個騙子!求他也沒用的。”
 
  “唉,還是去看看元兒吧。”
 
  尚書夫人此時什么話也聽不進(jìn)去,只能垂淚。眾人隨她進(jìn)入房中,看著昏睡的劉晉元,那急速消瘦的樣子任誰見了也不忍。
 
  李逍遙走出房外,林月如跟了出來,道:“你去哪里?”
 
  李逍遙道:“這樣裝神弄鬼,有何意思?不如把彩依姑娘帶到一個無人之處,好好地問她原因,她如果真有不可告人的苦衷,咱們絕不泄露出去就是了。”
 
  “嗯,一定要她說清楚!”
 
  林月如與李逍遙并肩往后院而去,此時,幽幽香氣,不知打哪兒傳了過來。
 
  林月如突然身子一軟,靠在李逍遙身上,李逍遙道:“月如,妳怎么了?”
 
  林月如聲音微弱地說道:“我……我眼睛好重,這氣味……”
 
  李逍遙一嗅,只覺花香,而未感異狀,而靠在身上的林月如已經(jīng)昏睡過去了。
 
  “這是牡丹花的香味,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濃?”
 
  李逍遙見到一樣發(fā)出銀揮的小點(diǎn)飛了過去,心知有異,連忙替林月如摀住了口鼻,抱著她身子輕點(diǎn),躍上高處,奔出尚書府。
 
  被府外的空氣一激,林月如稍稍清醒了過來,緩然睜眼,還有點(diǎn)兒迷糊。
 
  “我……我怎么了?”
 
  李逍遙道:“剛剛的香氣有點(diǎn)怪。”
 
  “難道是妖怪作亂了?”林月如一咕嚕起身,道:“可惡,她到底打算怎樣?”
 
  說著便要往內(nèi)沖入,被李逍遙拉了住:“現(xiàn)在一進(jìn)去,可能又會昏睡,我們還是守在這里,不讓妖怪逃出去。”
 
  “可是萬一妖怪害死了云姨和晉元哥……”
 
  這么大的尚書府,憑他們兩人是守不住的,李逍遙想了想,道:“那陣迷香好像對我無效,不如我進(jìn)去看看,妳在這里等我。”
 
  林月如點(diǎn)頭道:“你自己多加小心。”
 
  李逍遙飛身進(jìn)入院子,只見通路上的仆人丫環(huán),都隨地倒坐著,樣子像是睡著了一般,不由大駭。他隨便試了試幾個人的氣息,平穩(wěn)正常,但是平時井然有序的府里,竟會到處是人隨便臥睡,這景象著實(shí)怪異。
 
  李逍遙走入尚書夫人的居處,仆婢管家們還是到處倒臥,云姨也倚著金枕,沉沉睡去。而床帳之內(nèi),劉晉元已杳然無蹤。
 
  李逍遙心知不妙,很快地奔了出來,躍出圍墻,對林月如道:“果然,所有的人都睡著了,晉元兄下落不明。”
 
  林月如道:“什么?怎么會這樣?”
 
  李逍遙道:“這一定是中了什么法術(shù),我怎么叫他們也叫不醒。”
 
  林月如心急了,道:“怎么辦?李大哥,你可有辦法?”
 
  “這……”
 
  李逍遙也束手了,轉(zhuǎn)頭望向周圍,尚書府外的圍墻邊,纏著一道運(yùn)河,水流湍湍,在升起的初陽下閃著魚鱗光芒。兩人沿著運(yùn)河邊走邊想該怎么辦,耳中聽見側(cè)門守衛(wèi)在說:“今天吹的是什么風(fēng)?后院子內(nèi)牡丹花的香味,居然在此地都也聞得到!”
 
  “嗯,真香,只有那位絕世的少夫人栽培得出這樣香的花啊……”
 
  值班的守衛(wèi)還不曉得里面發(fā)生了什么大事,令李逍遙與林月如都有幾分無奈。
 
  這時,河對岸響起尖銳的孩童叫聲:“有死人,有死人啊!”
 
  李逍遙與林月如連忙循聲奔去,只怕是劉晉元遇害了,奔至叫聲傳來之處,守衛(wèi)也已在堤邊,兩三名孩童指著運(yùn)河叫道:“死人,是浮尸,是浮尸!”
 
  守衛(wèi)道:“一定又是喝醉酒,掉進(jìn)運(yùn)河里淹死的醉漢。”
 
  李逍遙探頭望去,在水光滟瀲中,載浮載沉的背影,身上斜背著把比尋常還要大一點(diǎn)的寶劍,穿著道服,酒氣沖天,幾乎是將一條運(yùn)河染成酒池。
 
  林月如掩鼻道:“好臭的酒味!”
 
  李逍遙怎么看這浮尸的背影,怎么就覺得眼熟。
 
  李逍遙道:“這樣泡在水里太可憐了,咱們把他撈起來吧!”
 
  “可是這么臭……”林月如為難。
 
  李逍遙哈哈一笑,身子一點(diǎn),便躍入河中央,抓起那浮尸的衣領(lǐng),踏水點(diǎn)萍,再度躍上了河堤。
 
  那尸體被李逍遙放在地上,林月如有點(diǎn)不敢看,別過了臉。李逍遙卻一清二楚地見到那具『浮尸』的臉不但沒有腫脹泛白,反而氣色充盈,紅光滿面。
 
  『尸體』突然一坐而起,嚇得那幾名孩童尖叫著跑走:“哇,鬼啊!”
 
  “媽媽,有鬼啊……!”
 
  守衛(wèi)也傻了,呆立在一旁看著。
 
  『尸體』坐起之后,用力地伸長了雙手:“呵~~『小河春睡足,窗外日遲遲!』”
 
  林月如錯愕萬分,道:“他……他是?”
 
  李逍遙沒好氣地說道:“不是嚇小孩,就是偷襲我,真是個了不起的高人。”
 
  酒劍仙左顧右盼,道:“我怎么全身濕答答的?咦,這又是哪里?”
 
  李逍遙道:“師父,您的酒還沒醒啊?”
 
  酒劍仙轉(zhuǎn)向李逍遙,道:“怎么又是你這小子?”
 
  李逍遙笑道:“師父!好久沒見到您了,您老人家可安好?”
 
  林月如聽李逍遙如此稱他,方知這是蜀山派大名鼎鼎的酒劍仙。
 
  酒劍仙道:“誰是你師父啊?我說過,你我并無師徒之緣。我只是為了賠你一壺酒,教你一套劍法而已,我酒劍仙可是從來不收徒弟的。”
 
  李逍遙道:“一日為師、終身為父,在晚輩的心目中,您就像我的師父一樣。雖然我叫得也有些勉強(qiáng)……”
 
  “叫我?guī)煾鸽y道辱沒你了?”
 
  李逍遙道:“這倒不至于,不過從河里裝尸體被撈起來,這樣的出場方式,可就有點(diǎn)那個。”
 
  酒劍仙悶哼了一聲:“又不是我故意要裝流水尸的!”
 
  “那你怎么會泡在河里?”
 
  酒劍仙道:“我也不知道,嗯……哈!我想起來了,大概是趁我不備,被人丟進(jìn)去企圖淹死的。”
 
  李逍遙道:“什么?你跟人結(jié)了什么深仇大恨?”
 
  酒劍仙浩然長嘆道:“這是不共戴天之仇,實(shí)實(shí)不能怪他!”
 
  “這……您殺了他的親人?”
 
  “比這還要嚴(yán)重。我喝光了他私藏的極品柳林鳳酒。”
 
  李逍遙和林月如怔然,大有被耍了之感。
 
  李逍遙道:“喝光了酒算什么深仇大恨?你開玩笑的吧?”
 
  酒劍仙擺起臉來:“我從不拿酒開玩笑!”
 
  “喔、喔。”李逍遙已經(jīng)無言了。
 
  酒劍仙道:“瞧你不服氣的樣子,人死不能復(fù)生,美酒喝光了,也一樣不能復(fù)生,難道喝光了美酒的仇,會比殺了親人還小嗎?”
 
  李逍遙道:“酒喝光了,再釀就有,酒死不能復(fù)生?這是什么狗屁道理!”
 
  酒劍仙嘆道:“你還是半點(diǎn)長進(jìn)也沒有,酒喝光了再釀,這真是外行人的說法,隨著水質(zhì)、谷質(zhì)的不同,釀出之物也完全不同。我喝光的那些鳳酒,乃是十三年前所造,當(dāng)年五谷豐登,大麥,豌豆之美,千年不一遇,再加上當(dāng)年寒冬瑞雪,太白山的雪水初融,流進(jìn)大太白冰斗湖,此湖之水甘冽清澈,最宜釀酒。原本只供宮里使用,所謂『君妃喜命長生酒』也。唉,那位不世的酒師以當(dāng)年的上等麥豆兼此湖之水,釀成了一缸的絕世鳳酒,真是五味俱全,酸而不澀,甜而不膩,苦而不黏,辣而不刺喉,香而不刺鼻,這五味如此和偕,真是造化奧妙,入口時甘潤,下喉以后余韻凈雅,更有一種醇厚的橄欖味,久而彌芳……”
 
  他說得口水都快掉下來了,回味不已。
 
  李逍遙道:“那也還不到殺人的程度!”
 
  “誰說不到殺人的程度?哀莫大于心死,你沒聽過嗎?他這十年來,只在生日及大事,斟酌少許。剩下三分之二,被我一口氣喝光,他哭著說原本他預(yù)計(jì)酒成之后,自己還有三十年好活,因此每飲必算其量,一定要到死前才喝完最后一口,現(xiàn)在被我喝光了,他的殘生已無意義,唉!我真是太過自私了……”
 
  林月如冷冷地說道:“數(shù)月前我家的酒窖遭竊,上等好酒全給摸走了,想必是您大駕光臨?”
 
  酒劍仙一愣,呵呵一笑,道:“徒兒,為師酒醉未醒,告辭啦……”
 
  他轉(zhuǎn)身便要溜,李逍遙一個箭步上前,抓住了他的衣領(lǐng),道:“等等,殺人償命,欠債還錢,失主在此,你們得兩廂對質(zhì),師父,您可別怪我大義滅親哪!”
 
  酒劍仙道:“你說得倒挺溜的!失酒的是她家,又不是你!”
 
  李逍遙道:“那你倒問問人家打算怎么處置。”
 
  酒劍仙道:“林大小姐,了不起妳痛打我一頓,我也假裝失手,被妳一腳踹入河中,嗚呼哀哉,
 
  隨波而逝,恩恩怨怨盡付流水,妳說怎樣?”
 
  林月如道:“這個嘛……勝之不武,本小姐不做這虧本生意,不如您進(jìn)這尚書府里,幫我姨丈家除妖,如何?”
 
  酒劍仙道:“除妖?這……欸,這是我?guī)熜肿類圩龅氖拢也桓衣用溃僬f本人最討厭被逼著做事……”
 
  林月如喃喃道:“凝露漿、桂花醑……”
 
  “妳在說什么?”酒劍仙耳朵豎了起來。
 
  林月如道:“這御賜美酒,你說尚書府里有沒有?”
 
  酒劍仙猛點(diǎn)頭,道:“此酒只有御賜,凡人是不會有的,妳姨父很得上意,應(yīng)該有不少。”
 
  林月如笑道:“是啊,每到中和節(jié),姨父便以皇上御賜的凝露漿、桂花醑,跟我們小宴,這樣的甜酒不是酒,勝似酒,佐以烤全羊、火腿燉肘子、炙肉骨頭,那味道真是棒極了!你只會喝,牛飲狂吞,怎能得酒中真味?美酒不獨(dú)飲,佳肴不獨(dú)食,必需相輔相成,方得絕頂佳境,你老是偷喝,也不能帶些宜酒的菜,不是蹧蹋得很嗎?”
 
  她每說一句,酒劍仙點(diǎn)一下頭,到了后來簡直是點(diǎn)頭如搗蒜,道:“對,妳說得對極了!可是美酒難覓,良廚更是難得,我總不能帶著一個廚子偷偷摸進(jìn)人家酒窖,就算挾著廚子進(jìn)去好了,也不能在酒窖里大燴起來,唉,這真是我生平一大遺憾!”
 
  林月如道:“我姨父的廚子,雖不是天下第一,但偏是自幼生長在兩京,最長于調(diào)理配合鳳酒、太白酒、稠酒等的佳肴,你現(xiàn)成就可以享受佳肴美食,盡興方休。”
 
  酒劍仙道:“當(dāng)真?騙我進(jìn)去除妖,我可不上當(dāng)!”
 
  “誰騙你來著?你是逍遙哥的師父,吃我一頓又算什么?只是尚書府里,上至夫人下至廚役,全給妖怪迷昏了,你想吃也吃不到!”
 
  酒劍仙明知這還是逼他去除妖,但他一醒來,酒蟲就作怪,又有佳肴可享,讓美酒增色,就算知道是拐騙的圈套,他也非自己跳進(jìn)去不可。
 
  酒劍仙道:“好吧,好吧,咱們進(jìn)去,看看是什么妖孽在搗亂!”
 
  李逍遙大喜,道:“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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